借的不是别人的母胎,而是他的。
他早就借助《参妖法》参透了母胎,在顿悟出血、血胎之间的奥秘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就是藏身在血灵凝聚的母胎中。
典四儿扬起头颅。
卢通侧头看去,和六个眼珠对视许久,身形轰然溃散,化作一团卵形血云,把典四儿裹在云中。
“无需多虑,我有三宝护身,没有大碍。”
“老爷,不是这里。”
“哪里?”
“神墟深处,我要吞噬煞气。”
“好。”
第二天,卢通见过章桥、庸慵等人,化作一股血云朝神墟方向遁去。
万绳神墟内,又蛮荒、又奢靡。
一栋栋难得一见的华丽宫殿,错落在连绵不绝的田地、土坑之间,无数妖影继续向神墟深处开垦土壤。
最深处屹立着十几座高山。
山形古怪,上粗、中细、下粗,仿佛天上、地面分别长出了一座山峰,又在中间连成一座。
群山好似一个囚笼,把一团团百色煞气困住其中。
煞气中三道极长的身影游走,两条身形模糊,最后一条隐约可以看出人头、蛇身、羽绒等。
血云遁入山中化作一枚巨卵。
卢通念头稍动。
花枝雷龙、铁瘤蛟一起杀出,随手把两道煞气撕成碎片,继续杀向最后一条人面羽蛇。
煞气瞬间沸腾。
卢通扫了一眼,没有理睬,问道:“这里吗?”
“嗯。”
卵中响起典四儿的声音,接着道:“老爷,等下把五行煞气灌入命胎珠,每次一丝,耗尽后再重新补充。”
“好。”
一枚枚拳头大的命胎珠打入血卵,最后一共三百六十枚。
卢通念头稍动。
血卵中又钻出一只猴枭、一只白象,分别卷过五行煞气,撕成极其细小的气流,分别打入命胎珠。
“嗡~”
人面羽蛇被撕成碎片,散出无数道精纯煞气,龙、蛟、猴枭、白象分别闪过,把煞气引向血卵。
一天天过去,很快便是一个月。
一艘百妖辇飞入神墟,停在山外,九夫人走出车辇,看着山中翻滚的煞气,皱起眉头,迅速退回辇内。
“卢通!”
“什么事?”
血卵传出一道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
九夫人眉头皱得越深,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
卢通心头一叹。
时至今日,终于明白万喜的遭遇。
典四儿寄身在腹内,像一张贪婪巨口,拼命地汲取血肉、法力,还有神魂。
命胎珠则像三百六十张小嘴。
若非已经是元婴修为,早已经枯竭而死。
即便如此,仍然十分吃力,每时每刻都感觉十分困顿、疲惫。
九夫人犹豫了一下,道:“我有了。”
“嗯?”
卢通打起一些精神,下一刻感觉到血卵里的典四儿,思绪突然变得十分繁杂。
九夫人一手抚上小腹,脸上浮出柔和笑意。
“半个月前就感觉到了,还以为太过思念产生了幻觉,今天去见了抱容真人才终于确定了。”
“好。”
九夫人等了半息,笑容逐渐消失,道:“你不出来看看?”
“我在修行秘法,你先回去,等秘法修成再看。”
“什么秘法?比当爹还重要?”
卢通沉默了一下,道:“这里煞气弥漫,不适宜养胎,早些回去吧。”
九夫人立即不再纠缠,最后道:“我先回去了,你快些修行。”
“嗯。”
百妖辇匆匆离开。
“呼。”
卢通轻吐一口气,取出魂气,引出两道,一道炼入元婴、另一道灌入刚刚形成的肉团。
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半年。
第一个月,九夫人接连派人催了三次,最后干脆不再理睬。
这天,章桥落在山外。
“国主,我有要事商议。”
“说。”
血卵传出声音似乎有些虚弱。
章桥道:“血炼国送来一封国书,与我们商议在交接处立下生死擂,每天派人登擂厮杀。”
“你自行处置。”
“是。”
章桥看着血卵,神色有些忧虑,道:“还有一件事,飞阳商会正在筹建工坊,大肆招人,准备帮助激阳国炼制罗天法宝。”
“什么法宝?”
“造日晷,汇聚日光化作巨大火球,据闻激阳国有一个占地百亩的大晷,威力全开时如同天有二日。”
“我们也有此重宝?”
卢通精神振作许多。
造日晷,若是有此重宝,济国也未必不能一战。
章桥道:“穆飞阳带回了十个丈许大的造日晷。据章桥所说,工坊只是炼制造日晷的基座,其中只有几道避水、避火、聚灵之类的阵法。”
“转告秦宗、爵天牛,以后对飞阳商会网开一面。”卢通刚说完又补充道,“以后穆飞阳的事情,你亲自留意。”
章桥有些担心地说道:“国主,我们替激阳国祭炼法宝,恐怕会得罪师阴国。”
“无妨,若是师阴国责问,就说这是飞阳商会的私事,与良妖正国无关。”
“是。”
章桥略作沉吟,道:“国主,剧黍带人一直留在墟国,已经引起墟国不满。”
“剧黍之事,由他自己做主。”
“是。”
章桥又禀告了几件和仙船之间的事情,退出数丈,纵身飞离此地。
“老爷,煞气快够了,最多三天就可以离开这里。”
典四儿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卢通心神稍松,道:“距离破入元婴,还需要多久?”
“一年左右。”
“不急,现在内外无事,不要我亲自出手,慢些也无妨。”
“嗯。”
安静了许久,典四儿的声音再次响起,道:“老爷,你又救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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