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土黄色光芒凝聚,又炸开,穿着草鞋,一身短打,非主流黑发遮住一只眼睛的土行少女目光冷冽如刀。
铛铛铛……金属碰撞声里,扛着一只八面战锤,性格暴躁的鲁长老踏步走出。
……
九州鉴大开,抖落一道又一道身影,眨眼间,道院援手落在城墙上,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人。
数百名修士。
虽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参与神隐团战,却各自锁定了蛮族军阵中,那些充作背景板的巫师们。
而且……气势惊人。
“道门仙师来援了!”有人高喊。
“齐爵爷请来了道门高人!”
“我们得救了!”
“反攻蛮子!反攻蛮人!!”
“齐爵爷威武,道门仙师威武!”
刹那间,如烈火烹油,如果说起初齐平出现,人们还不确认身份,之后,又紧张恐惧。
那么此刻,当一位位道门修士现身,气势上陡然扳回,士兵们兴奋地涨红了脸,一名将领突然夺过鼓锤,奋力朝旁边牛皮鼓敲击。
“咚!”
“咚!”
那是助威鼓。
绵长的城墙上,一名名鼓手如梦方醒,兴奋地砸下鼓槌。
咚咚鼓声里,那恢弘激昂的战鼓声,在朝廷术法的加持下登时驱散阴霾。
传遍全城。
数十万军卒精神大振,从气势萎靡的低谷重拾信心,甚而有人涕泪纵横,失声大笑。
他们绝望了太久,期盼朝廷的援军也太久。
如今,虽不知声名赫赫的齐爵爷为何复活,但这重要吗?
呐喊声,擂鼓声,许多士兵激动的双眼发红,流出喜悦的泪水,过往阴霾,一扫而尽。
……
城内。
某处小院中,范家人也都站在庭院里,愣愣地望着天空。
神隐境喊话时声音极大,故而,城中百姓也都听到了方才的交谈。
“齐平……他不是……他不是……”
范家大公子喃喃,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扭头看向父亲,却是一愣,只见范守信两眼泛红,泪水落下,激动的浑身颤抖。
天上的身影已经很是陌生,很难与当初那个胥吏联系起来,范守信与齐平也没多少交集。
但……
“我们有救了。”
范守信喉咙里滚出这一句,用力地攥着妻子的手,攥得青筋暴凸。
没人知道,身为一家之主,他的压力多大,甚至已经做好了全家死在蛮子手里的准备。
可……现在……那个从豫州走出,如今闻名九州的人……回来了。
……
冲天的欢呼声持续了好一阵,才渐渐休止。
这次,城头上的军卒们不再绝望,而是充满期翼地望向天空。
此刻,就算抛开大先生与崔休光,己方也有三尊神隐了。
打平。
与之对应的,蛮族大军有些骚乱,气势降低,为首的仙拜大巫师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旋即,那望向九州鉴的目光,却多了几分贪婪。
“很好,很好,”他似恼火,似张狂地说了几声,突然又平复下来,冷笑道:
“你们以为,这里还是凉国的地盘?”
这句话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齐平凌空而立,将跃跃欲试的土行少女打发下去,身旁只留下鱼璇机与符箓长老。
冷声道:“此为大凉府城,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仍是!”
“区区蛮夷,妄想染指中原,城中将士,你们可答应?!”
齐平看向下方。
“不应!”一名武将怒吼。
“不应!”
“不应!”
“不应!”
一名名军卒,将领,撕心裂肺吼道,过去的大半个月,他们宛如丧家之犬,不断溃逃。
眼睁睁丢了城池,抛弃百姓,失去袍泽……西北军中,更有很多士兵是本地人,失去了亲人与家产。
此前如断脊之犬,如今,为他们撑腰的人来了,压抑许久的怒火喷涌而出。
齐平挥笔指向前方:“蛮夷犯我疆土,夺我土地,杀我同胞,该如何?!”
“该杀!”一人道。
“该杀!”
“该杀!”
“该杀!”
喊杀声震天,城头上,崔休光心神摇曳,身为将领,他自然能看出,齐平此举是在激发士气。
而随着城中士气大振,手持虎符的他清楚感应到,身上的术法力量在增强。
术法的根基在天地,但人乃万物之灵,同样可以一定程度影响元气。
此为“天时地利人和”之一。
“好!”齐平闻言大笑,手握神符笔,俯瞰城外蛮兵,眼神中尽是傲色,道:
“老匹夫,你既知我名号,当知我擅作诗,今日阵前,送你一诗!”
语气一顿,齐平沉声诵念: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自动贪心。
不从教化学文明,掠尽苍生献王臣。
众生本来无贵贱,蛮夷却把人头换。
当有狂徒夜磨刀,山雨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犯我疆土曰可杀!夺我钱财曰可杀!
辱我妻儿曰可杀!欺我同袍曰可杀!
不仁不善不义人,满城皆曰杀杀杀!
我生不为公道来,却见杀贼夺金台。
命如草芥人如狗,忍见朋辈成新鬼。
今代天道斩此贼,逆天之人跪亦死!
杀!杀!杀!杀!杀!杀!杀!
……
齐平声震如雷,每念出一句,城中士气便上涨一分。
当他念出最后一句,城中数十万将士,热血沸腾,杀气冲霄。
“老匹夫,接我一招!”
齐平说罢,手腕一抖,只见神符笔倏然放大,化为暗金色战矛,笔尖根根合拢,反射金芒。
齐平挥舞神符笔,气海内真元滚滚流出,凌空书写出一个遮天蔽日的“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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