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暗中打探到池简私下的事情,普惹姆无数次给池简下蛊,可惜总是被他给避了过去,每次都失败。
普惹姆和顾景尘都不相信会这么巧。
普惹姆感到迷茫,顾景尘怀疑赤梧塔就是池简。
赤梧塔初到大雍,若想要在大雍隐姓埋名从此开始新的生活,必然是得有个大雍的身份,大雍的赋税和户籍已成体系,若想凭空多出个成年男子,并不容易。
因此,赤梧塔极有可能是顶替某个已死之人的身份,才在大雍行走。
只是这人是自然死亡还是被赤梧塔蓄意谋杀,那就是另一个案子了。
顾景尘也曾研究过池简过往的经历,他自称出身南州的耕读大族,十八那年中举,二十二岁中了进士。
但自从他中了进士,他的家族就没能再出一个举人,甚至人丁也有些凋零,或病或伤又或是下落不明,总之如今族中已经再无二十年之前就识得池简的人了。
所以顾景尘叫人去查了池简过往科考的卷宗,字迹和文风只是略有差别,并不能以此判断冒名顶替。
若赤梧塔本就与原本的池简相识,对他十分了解,这些要想模仿其实并不难。
顾景尘只恨自己当初手快,若是将人留着,兴许能审出一些什么也不一定。
顾景初和崔锦月的记忆并不精彩,尽是京城的风花雪月之事。
顾景尘看过了崔锦月的记忆之后,觉得她就是个有些心机的傻子,若说是普惹姆利用她,倒不如说她自己也有心攀附权贵。
在顾景初出现在她的记忆之前,京城中各个二品以上权臣家的公子,她都有意无意地撩拨过。
崔锦月虽说姿容出色,于诗词上却差了一些,勉强学了几日的琴棋,到底是与才女挨上了边。
可是,好妇旺三代,才女终究不是大雍世家大族挑选媳妇的标准,支撑内宅管账理家才是宗室大妇该有的素养。
若是家中儿子喜弄风月清雅,歌姬舞姬云台楼阁自可消遣。
以往像池家这种官职不大不小、祖上并无勋爵、自身亦无实力的闺秀,大多都是紧盯着宫里的风向。
她们不敢肖想皇后、太子正妃这样的位置,但选进宫中亦或是指婚哪位皇子侧妃亦是婚配的上上之选。
所以,勋爵世家极为默契,若非关系极佳,并不相看这些闺秀,世家公子们也被教育得尽力躲着这些女孩子,只怕人家一朝得到皇家青睐,自家就成了和皇子抢女人的愣头青,若事情闹得大一些,全家都要跟着吃挂落。
当然,池家这样的人家也会有无意皇家的女子,有些与自己官位相当的人家结亲,还有的会早早盯上寒门学子,都也是和美姻缘。
池家并无底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秦氏出身小户,自己就是靠嫁人跨越了阶级,自然日常教育女儿就是择了高高的门第嫁给最优秀的儿郎。
也就顾景初,自诩皇亲国戚,家里给他惯得没边,又中了普惹姆的蛊,才敢接了崔锦月的暗送秋波。
顾景初随了他爹,自小是个浪荡的性子。年及弱冠开始自视甚高,实力在皇宫之外却无人知晓。
因为,于诗书他只能诵读和品评,一旦作诗便露了馅。
于武艺他只能单打和逃跑,一旦对打就要受伤。
对,他轻功很好。
因为在宫里放火被侍卫追过几次,被捉回去打过板子,后来真的找了个走飞檐的师父好好学了半年。
顾景尘还在顾景初的记忆里看见了他的野心。
这野心并非是他凭空生出来的。
他母亲淳亲王妃的野心不小。
淳亲王妃幼时是与太皇太后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两人是那一代闺秀中的典范。
指婚时皇祖尚未册封太子,那时候的淳亲王还于宫中居住,除了课业不大上心之外也并未显露出太多差池,况且淳亲王的母族势大,先皇对其多有倚仗。
淳亲王妃一直以为自己是有机会争一争母仪天下的位置的。
哪知皇祖其实十分看好先皇,诏书早已拟定,只是先皇彼时年轻,皇祖不欲养出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视野,希望他多将胸怀放于民间,这才让淳亲王以为皇祖一直犹豫不决。
淳亲王妃自以为与高位擦肩而过,心中愤愤不平,一世无法消磨。
眼见太皇太后的儿子渐渐长大,各个一表人才,淳亲王妃的心日日滴血。
她知晓自家儿子的不足,便更加忌惮自家儿子被人瞧出不足来。
日常对顾景初多有教诲,让他在人前莫要炫耀,不可叫人试出深浅,另外给顾景初身边安排着不少谋士幕僚,至少也要能在诗会上做做枪手才行。
先皇胸怀宽广,一直以为淳亲王寄情山水乃是自愿,登基之后格外给他体面,这也养出了淳亲王把傲慢无礼当做耿直谏言的习惯。
朝野上下效法先皇,也对淳亲王一家多有包容敬重。
所以,顾景初作为淳亲王世子自小目光所及皆是笑脸。
他以为,若是先皇的儿子全都薨世,先皇会将皇位传与他这个亲侄子。
哪知即便他杀掉皇伯与堂兄弟,朝中大乱他也从未有过姓名。
甚至就连他的父王都未在主持朝政的候选名单上。
那些老匹夫,一半寄希望于幼年就人间蒸发了的三皇子,还有一半已在高祖血脉中斟酌明主。
顾景初终于知晓,政事并不如他想象那般,不是他凭着血脉便可胜券在握。
可好在他有普惹姆这个心明眼亮慧眼识英的好帮手,还有崔锦月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凭着这一层关系,池简必然为他在朝堂奔走。
可惜池简的官职还是有些低,可惜吏部那些老古板不肯与他往来商议。
他虽在朝中有些结交,但多是世家纨绔,今日春香楼明日秋云台,扒拉三遍凑不出一个嫡长子。
这些人多是凭着家里的面子,在微末之处讨个差事领份俸禄,日后也好相看人家。
顾景尘盘玩着顾景初的这些记忆,尚不知该哀还是该叹。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兄为何那般大意,竟被这个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顾景初给算计到死。
难道真的是大雍的国运到头了吗?
顾景尘一瞬间好像放弃了心中的一点执念。
他一直以为顾景初是个对手,可偏偏顾景尘只是一点运气加上自不量力。
悲也……苦也……
没想到知晓了心中执念的原委,竟是这样一种空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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