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元竹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谦晃了晃手中的单据,“这些是他们的拜师礼,不是赃物!”
丁元竹没有生气,反倒微微一笑,“什么叫拜师礼,想必孔尚书心知肚明。”
孔谦浑身都热了起来,定定地望着他,突然问道:“如果不上交,陛下准备如何处置礼部的官员?”
丁元竹严肃了起来,“我大明开国之初,有贪赃六十两白银者,太祖高皇帝即将之剥皮揎草,祖制不谓不严。若以太祖之法,礼部官员....”说到这里,丁元竹有意停了下来,望向孔谦。
孔谦的脸白了,怔了好一阵子,才说道:“这不是国家之福.....礼部官员言行举动皆恪守圣人礼制,无丁点逾越,皇上不能这样对待忠臣!”
丁元竹突然大笑起来,不屑地将手一摆,“这是你们礼部的事情,不要扯上其他官员。另外,鸿胪寺众官员已经将收受的礼品全部送到了户部,说是为国分忧!”
孔谦的脸色立刻变了。
刘福生站在孔谦的身后,脸色也变了。
丁元竹慢慢站了起来,“食君禄,担君忧,是为良人也!”
众官员都露出了悲愤的神情。
...........
朱武城将贾家的请罪折子往御桉上一扔,坐了下来,生着闷气。
当值太监将一碗热茶捧给皇帝,朱武城摆了摆手,“给两位首辅端碗茶。”
“是。”
当值太监又给温方言和刘文彬端过去了热茶。
“出去吧。”朱武城对那当值太监,“把门关上。”
“是。”当值太监躬身退出了书房。
“贾珝会领旨吗?”朱武城问温方言。
温方言欠了下身子,“陛下放心,忠武侯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不会将事情闹得太僵,他也只是想给贾家族人一个交代,这是态度,与桉情无关。”
“不错,草原人涉桉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但忠武侯却不管不顾,只是领兵围了北静王府和忠顺王府,还让他们自证清白,这足以说明忠武侯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相信圣旨一到,便会解了封锁。”
刘文彬接着说道。
朱武城点了点头,当消息传来之时,他也慌了,连忙命人去责问察哈尔郡王巴布尔,弄清事实之后,并没有放下心来,生怕贾珝不管不顾将巴布尔等人给抓起来,这样不仅会打乱他的计划,更可能让刚平定下来的漠北草原再起波澜。
好在贾珝并没有理会这些谣言,只是围了与贾家有仇的北静王府和忠顺王府。
又想到被砸烂的梅府,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贾家如此不讲理的行为让他十分恼火,却偏偏不能处置贾家,虽说梅盛是在庆贺自己的寿辰,但贾家一口咬死他就是别有用心,关键是这种事情说不清啊!
他是看明白了,想用梅盛给贾家添一道束缚是不能了。
“启奏陛下,丁阁老来了。”外间传来了当值太监的声音。
“事情很顺利嘛!”朱武城的目光闪了一下,“进来吧。”
丁元竹:“臣参见陛下。”
朱武城:“赐座。”
“是。”当值太监连忙搬过来一只矮墩摆在刘文彬的身旁,躬身退了出去。
“谢陛下圣恩。”
丁元竹挨着矮墩的边沿坐下了。
“怎么样了?”
“臣已经将东西交给了孔尚书,也表明了意思,来时已经有两位主事和一位郎中前往了户部。”
丁元竹连忙答道。
朱武城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外间又传来了当值太监的声音,“陛下,午门传来了消息,都察院、翰林院还有国子监的文官们聚集在了午门,请求陛下严惩贾家,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还说,贾家作践读书人,视朝廷官员如奴隶,打骂羞辱,使得朝廷的脸面荡然无存,这是在动摇国本!读书人才是大明朝的根本,陛下不可一味袒护贾家和勋贵军方!”
书房内死一般沉寂!
“陛下,这件事贾家确实做得不对.....梅盛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的二品官员,还是御史言官.....”说到这里,温方言望了望朱武城,“是不是对贾琏略加惩处?”
“反了!”朱武城终于发出了一声尖叫!
温方言吓得跳了起来!
刘文彬、丁元竹也站了起来,都惊愕在那里。
“贾家?!”
朱武城疯了一般吼道:“他们这是在针对朕,他们是借着贾家来敲打朕这个皇帝!他们想要一个听话的皇帝!武宗皇帝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温方言、刘文彬和丁元竹都跪在了朱武城面前,哆嗦地望着他浑身颤抖的身子。
“陛下?您怎么了?陛下.....”当值太监冲了进来。
朱武城似乎醒了过来,“董山!董山!”
刚从北静王府回来的董山立刻提着袍子疾步走了进来,愣了一下,连忙走到朱武城身边跪下了,“陛下,老奴在。”
“他们不是想做死谏之臣,流芳千古吗?朕成全他们!”
“陛下....”
“你这个奴才也想逼宫吗?”
............
寒风呼啸,大雪漫天,一丈远便瞧不清对面的情形,一片好大的雪飘落在午门当值大太监的掌心中,这时,一直紧闭的侧门缓缓打开,董山带着一群提刑司和镇抚司的人走了过来,这些人手中或拿着木棍,或拿着长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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