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即使是盟友也多少会留后手,何况现在盟友都算不上,哪有多少信任可言?
范铭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抚须笑道:“倒也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意义不大。”
接下来的晚宴虽然较为丰盛,但双方实际上都没多少心思来仔细品尝美味佳肴。
大家都在惦记着刚刚的交谈结果,在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利弊得失,以及还有哪些可以讨价还价的细节。
如此一来,再好的菜肴都寡淡无味。
看似和谐的晚宴很快就告终了,相比起剩余大半的一碟碟菜肴,唯有葡萄酒被喝光了。
交谈时喝几口、思索时喝几口,周长风把夏筱诗的嘱咐忘的一干二净,整个人都有些醺醺然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得先去一趟紫禁城,等述职完毕才算完成了这桩任务。
由于乌云尚未散去,今晚的南京黑漆漆的。
天上的星辰全被遮挡,这是一个无月无星、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的夜。
地处紫禁城西南方向的同辉大酒店距离皇宫其实很近,驾车仅需几分钟而已。
顶着稀疏小雨的周长风穿过了乾清门,他本想着皇帝应该已经回她自己的居室休息了,可带路的侍从却还是将他领到了昭仁殿。
“嗯?”他抬手瞥了一眼手表,惊奇的问道:“这都七点多了,陛下还在这?”
姑娘边走边回:“这两日政务繁多,陛下她会多留一会儿。”
于是乎,等进了昭仁殿东次间,周长风就见到了一个在挑灯夜战的朱泠婧。
吊顶与台灯散发出的明亮光芒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大窗户微开了一条缝,时有时无的秋日夜风吹拂而过,清凉得恰到好处。
周长风刚推开门、迈过门槛,看似在聚精会神在审视文件的朱泠婧就抬首看向了他,“如何?谈得怎么样?”
“基本上和预料的差不多,他们确实很关心咱们是否分兵北上。”
“本国可没那个闲暇。”朱泠婧伸手拿起边上的茶杯,轻轻晃了晃,然后抿了一口,“他们大抵能应付的过来。何况,若是应付不过来……也并非坏事。”
“的确,距离产生美。而且俄国如果改头换面,其实也挺棘手的。”
“真要是那般,即使舍弃一些,我们也得考虑尽早同英美中止对弈。”朱泠婧侧首看着他,“北方大患永远排在首位。”
汉时的匈奴、晋时的鲜卑、唐时的回鹘、宋时的女真……
古往今来,能对中国构成实质性威胁的潜在对手都来源于北方,地形地势也决定了从北向南扫平关内是最容易的。
这是朝野间的共识,鉴于历史教训,大明上下不可能对北方的俄国人放松警惕。
尽管现在的沙俄并不强大,但谁知道它是否会忽然中兴?亦或是政权更替以后支棱起来?
总而言之,大明现在只考虑与德社方面有限合作,核心在于以资源交易技术,达成互补之势。
晚上20:57,到了家门口的周长风才意识到自己在会面时完全将妻子的嘱咐抛之脑后了。
不过好像也没喝多少,而且现在过去了将近三个钟头,应该问题不大?
结果……
“啊!周克行!伱肯定喝了很多!”
“没啊,就一点葡萄酒而已。”
“不要不要,我现在格外敏感,闻着可不舒服了,先生你今晚自己睡吧。”
小雨淅淅,雨打屋檐滴滴答答,对于周某人而言,这是形单影只的一夜。
次日,千里之外的抚远州。
清早,火红的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向大地投射出万丈光芒。
微亮的蓝灰色天空万里无云,璀璨的繁星尚未消退,西天的圆月黯淡无光,但还没完全落下。
在位于郊区的空军基地,竖二横一斜一共计四条跑道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飞机。
地勤人员在来回奔走着,加油车、引擎快速启动机、弹药运载车等等特种车辆也不断地往来于跑道和仓库之间。
几乎每一分钟都有蓝灰色涂装、机身侧面印着“巽卦”的战斗机和轰炸机起飞。
飞机的涂装并非一成不变的,灰绿色、墨绿色、蓝灰色、银灰色种种皆有,季节与地域气候决定了适合的涂装颜色和样式。
大明空军的机徽分为机翼与机身两种,前者是一组红色轮廓线的偏心圆,恰好组成抽象的“明”字样式。
后者则有过迭代,在至昌二十九年之前是红色的两朵祥云与纂刻体的“空”字,但由于比较复杂,无论是涂刷还是保养都比较繁琐,于是改为了八卦中的“巽卦”样式来作为机徽。
“喂!你小子准备好没?这回多留点心吧,再被打下来可就真成笑话咯!”
“这次要是掉下来,估摸着又是掉在敌境。几天时间掉俩回,要是再能侥幸逃回来,那真就是奇闻了。”
在二号跑道后边的待发区,赵绪武所属分队的四架三六式战斗机正缓缓驶向跑道,而他的战友们则在打趣着。
“扯什么淡!说了多少遍了,上次纯属倒霉。”赵绪武很不屑地摆了摆手,然后拽上了机舱盖。
此时此刻在抚远州空军机场上空,至少有十几架战斗机和轰炸机在盘旋——他们在等待集合和编队。
西北方向,一个二十多架轰炸机组成的编队正在远去。
崎岖坎坷的地形使得陆上的战场宽度与交战地域十分有限,可天空却不一样,帝国苍穹是辽阔无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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