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风忽然想到了大明空军计划为伞兵单位采购自动步枪的事,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伞兵一团二营副官是个大高个,国字脸,壮得跟头牛似的,他迷惑地回道:“腿袋?那是啥?”
“嗯?”这下轮到周长风惊讶了,他比划了一下,接着问:“就是装武器的袋子啊,挂在大腿之下或者旁边的。”
“呃呃…听说过,不过咱们没用。”
“那你们空降部署的时候怎么投放武器?单独空投?”
“您指的是兵器空投箱吧?”二营副官理所当然地说:“是啊,我们都是拿专用的箱子单独投放。”
这不科学啊,人装一体空投又不是什么很难想到的点子。
人与装备分开空投的制约太大了,伞兵本身只携带随身的伞兵刀和手枪,而步枪、冲锋枪、轻机枪、手榴弹等等兵器都单独装在空投箱里。
然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天知道空投箱能不能准确落地,有时候误差能有成百上千米。
在取得空投箱之前,精锐的伞兵们只是一群“仅有寸铁”的散兵游勇。
历史上克里特岛战役时,德军伞兵们就面临了这样的窘境——甚至只能使用手枪和全副武装的英军进行激烈战斗。
“啧,问题大了。”周长风嘀咕道。
他突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而且还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腿袋”和“人装一体空投”是英国人开的先河,随后推广到全世界,但这本身并非什么高精尖的东西。
太逗了,自己潜意识中默认已经有的东西居然没有?
这要是真开战了,百里挑一的精锐只能拿手枪和荷印军那样的不入流垃圾货色战斗,岂不是能把人气死?
光是想想就让人血压飙升,不行,必须立马搞清楚前因后果!
设计师应该被送去西伯利亚挖土豆!不对,这是在大明,应该贬谪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妈的,什么鬼情况!”
因为过于不爽,所以周长风把手头上的事暂且抛之脑后了。
随后,他直接把电话打去了兵部空军处。
面对这一通莫名其妙的兴师问罪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吏员明显招架不住——可以说周某人的忿意都快从话筒中钻出来了。
“这…周长官、周待诏,我不清楚啊,您且稍后一下,我去喊人来,息怒、息怒。”
话筒中只剩下了依稀的背景音。
一旁的沈瑜禁不住权道:“气大伤身,及早发现及早处置嘛,唔…这问题很严重么?”
气呼呼的周长风顺手拿起茶杯把里边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回道:“你家娃多大了?”
不明所以的沈瑜愣了一下,“六岁多了。”
“如果这时候他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你说你来气不?”
“……”
少顷,电话那头终于又传来了声音。
“喂,周待诏么?是这样的,你质询的事其实曾经有过尝试的,只是效果不尽如人意,故而被搁置了。”
“有试过?不理想?”周长风闻言就皱起了眉头,“你是谁?”
“在下是本处佥事,这是前年秋的事,我大致还记着。”
“行,为什么说不尽如人意?”
“主要还是强度问题,现有的降落伞无力支撑那么重。你想,兵器弹药加一块得多二十斤,当时试的时候屡次出现挂绳崩断的情况,太危险了。”
显然周长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反问道:“所以呢?就没下文了?”
“是的,空军单位本部觉着还是稳妥第一,出现这种意外得不偿失啊……”
“不,所以为什么不加强降落伞?”
“呃…当时给的说法是,一来会增重,二是兵士反应那样碍手碍脚不便行动,三是又要重新订购开销不菲。”
“都不是不能克服的难题。”周长风冷笑了一下,沉吟道:“我这么说吧,事关重大,直接影响到未来的战争计划能否奏效。赶紧重启该项目,立刻马上。”
“嗯?”对面的空军处佥事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觉得言过其实了。
而且,身在外地远隔千里突然冒冒失失的打个电话来,也太拿军国之事当儿戏了吧?
沈瑜使了使眼色,示意周长风措辞严厉些——特权之所以加上“特”字,自然是非同寻常的。
后者眨了眨眼,然后十分严肃地说:“鬼知道什么时候开战,设计、量产、熟悉、练习都需要时间,事急从权,拖不得了,福州的事情了结以后我立刻回京检查。如果有谁敢刻意拖拉,我第一个起诉他!”
说完,周长风便直接挂了电话。
他郁闷地吐槽道:“真的是环环相扣啊,如果伞兵部队的牵制任务没能奏效,油田和炼油厂被荷兰人完全破坏的话,我们想要修复可就难了。”
沈瑜自然不了解具体技术细节,但他清楚这一连串事情的后果。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宽慰道:“哪怕泰西那边今日就开战,咱们也还有个把月的缓冲时间。”
大哥!伱可别乌鸦嘴啊!
颇为无奈的周长风捂着额头连连摆手,“别别别,要是真被你言中了,那可就尴尬了。”
由此,原本因为一切尽在掌握而显得十分平淡无聊的福州之行突然变得紧张了些。
出乎意料的反常事让周长风十分无语,以至于他开始认真思索还会不会有类似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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